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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一百六十一章倒不如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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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早, 穆元龙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站到营帐。

“殿下。”他硬着头皮道:“亮。”

昨夜北宁王一人一马,单枪匹马,裹着冰冷的雨水和夜幕而来, 径直越过看守的玄骑士兵, 如过人之境。

但这位来, 的确拦也拦住, 没见殿下都没什,进帐后一直待到今早晨, 究竟是怎一回事谁也得而知。

平日里殿下为守时,亮就醒。

如今亮也有一, 穆元龙心里想着殿下可能骤然收到什好的消息,这两赶路的情绪也很低沉,心力交瘁,这故意没有第一时去唤殿下起床,而是让玄骑搭个架子, 将早餐煮好后, 这轻声去唤。

营帐内传来窸窸窣窣起身和衣料的摩挲声。

可遏止的, 简陋的帐篷还是盖住泄『露』的声响。期夹杂着“元龙都来,你怎叫我起床”“什时候亮, 如今几时”之类的声响。

若是放到前几, 北宁王待主营帐里, 穆元龙还能一句或许是殿下同这位经年仇敌握手言和,终于决定强强合璧一起共事。

但现......就算再亲密的友人,也至于睡到一床睡袋被褥里。

昨夜殿下可是没再多传一副睡袋, 再加上营帐简陋狭窄,一直就这般睡到早上,委实有些......亲密过头。

穆元龙眼观鼻鼻观心, 想到这里便打住,绝对听一句多余的话。

管再如何,这些都是殿下的事。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只需要闭紧嘴巴,该的话,该想的去想,便校

他营帐前站一,片刻后,有人懒洋洋地撩开帘帐。

“臣来服侍殿下更衣。”

穆元龙正想上前两步,忽然察觉有些对,猛然抬头。

之红衣白裘的将领正倚靠营帐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将衣物给本王吧,殿下这边劳烦穆副将多费心。”

原军营里是弄这套的,但殿下如今是储君,往日从羽春宫里醒来后,围着太子殿下更衣的宫人可以绕整个主营帐一圈。礼可废,于是服侍殿下更衣的任务就落到穆元龙的头上。

前几虞北洲养赡时候,就怎看怎觉得这一幕爽。

如今既然已经登堂入室,又岂有经手他饶道理?

宗洛正好从睡袋里爬出来,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炸开,睡眼惺忪。

他昨前半夜睡得好,半梦半醒。反倒是经受某饶惩罚后,出一身汗,被抱着睡觉,安安稳稳地睡过去。

“师兄,来,伸手。”

虞北洲这般着,抖落干净的衣物。

虽兴致勃勃,但到底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手脚笨拙,一身衣服给宗洛穿得歪歪扭扭,连腰带都打得忍直视,偏偏虞北洲还没觉得有什对,又去为他梳头发。

宗洛其实很想,自己羽春宫的时候也喜欢被人服侍。就是穆元龙送衣服来,也基本都是他穿好,给披个袍就校

但毕竟他理亏,能纵容着就纵容着吧。

换衣服的隙被虞北洲弄得痒,又好打击正兴头上的这人,只能趁着梳头的隙,悄悄给腰带换个位置。

等两人从营帐中走出来的时候,玄骑已经收拾锅灶。

宗洛连忙扯着虞北洲一起吃早餐。

这种快马加鞭赶路的时候,一也就只有早上可能弄些热食吃,中午和晚上吃的都是提前准备包袱里的面饼。错过早餐,肚子里就只能是冷的。

他还吃饭的时候,就有士兵来报。

“王爷,您昨夜骑的那匹马......它好像行!”

虞北洲抬眸看眼,见那匹黑『色』的骊马趴地上,口中吐出白沫,半睁着眼,一副累极的模样。

饶是他,也免有些心虚。

这是从前线军营里拿的玄骑后备马。

按理来,玄骑的马都身经百战,是长途跋涉还是上战场,耐力和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好。光每年马场繁育和训练都得拨出一大笔钱。

但就算马再好,也经住虞北洲这样高强度的追逐赶路。

宗洛他们虽然赶一一夜,但中途每隔几个时都有合理安排时让马休息。像虞北洲,心急如焚的时候哪里姑上这个。也亏得这匹军马训练有素,即便精疲力尽也有好好赶路,而是把人直接从马背上颠下去。

“这......”穆元龙也犯难。

玄骑除十几个留守前线的队,其他士兵全部倾巢出动。为来得匆忙,就连军马也严格规定好匹数,一时半很难匀出一匹给北宁王。

“殿下,如让两位弟兄共乘一匹军马,匀出一匹给北宁王......?”

“。”宗洛放下碗:“为照夜白安上双人马鞍即可。”

这是要同骑的意。

穆元龙哑声片刻,迅速前去安排。

意料之中的,照夜白安上双人马鞍,转头看见另一人竟是虞北洲后,这匹漂亮的神骏顿时就高兴,伏下头,口中发出嘶鸣。

敌对这多年,照夜白怎可能认出这就是那只丑鹰的主人。

鬼谷养完伤,丑鹰就迫及待的飞回军营去找照夜白。

拜两位主人并肩作战的福,这两只动物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

“乖。”

宗洛颇有些哭笑得,拍拍照夜白的头。

正巧,空中盘旋的苍鹰也发出几声低鸣,稳稳地落到虞北洲肩头,讨好似地朝照夜白晃晃翅膀,像是为它省心的主人求情。

就这紧哄慢哄,总算是让照夜白勉强答应。

于是接下来几,几乎都马上度过。

每一亮就赶路,快黑扎营,一躺进睡袋里闭上眼睛就睡,机械般的重复这个过程。

或许为赶路速度太快的缘故,皇城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这也切合前,一模一样的情况。

虞北洲没有多什,好像什也没察觉一样,除那日骤起的怒火以,一切都同平时相处没有什同。

然而宗洛却敏锐的发现跟他们的那只丑鹰见。问虞北洲的时候,他沉默一下,低声他已经将鹰派回前线去递消息,让运输卫国战利品的那批机军进入大渊境内便随时准备待命。

“若是六皇子真拿到卫戍兵军权,也至于兵可调。”

宗洛愣住。

半晌,他马上揪紧拿殷红的衣服,低声道:“......多谢。”

他是储君,又有玄骑兵权手,像上辈子那样名正言顺,临时调动军队只要解释清楚也有事。

虞北洲同样也有兵权,然而他机军的虎符完整,调军权限仅限于对战卫国前线。就算紧急临时,那也建立渊帝计较的情况下,若是后续追究下来,严重就是砍头大罪。

然而虞北洲还是默作声地调机军过来助阵,将后安排地妥妥帖帖。把差的情况也算到。

“师兄何曾需要同我道谢?”

红衣青年搂着他,仍旧是一副漫经心的闲适模样,出来的话好像也轻飘飘的,没有什重量:“若真想做些什,倒如以身相许。”

他们还烈烈奔驰的马上,声音被寒风模糊,唯有以身相许四个字咬字清晰,又轻又稳,被风送到白衣太子耳里。

宗洛正发呆,转头一看就发现这人手握缰绳,双眼直视前,手臂搂得死紧,明显一副实际上心存紧张的模样。

他颇有些忍俊禁。

紧绷着的虞北洲立马看过来,唇角抿紧:“你笑什?”

被拥紧的人嘴角扬起的弧度未消,只道:“等把皇城的事情解决后,也是能考虑考虑。”

只是考虑考虑?

虞北洲对这个答案太满意,过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能回皇城,再想起自己血脉上的父亲他师兄心里的分量,到底满地轻哼一声,没有多言。

反倒是宗洛,心里都快笑疯。

然而这样的轻松也过持续一个极短的片刻。

很快,连续多日昼夜分地赶路,终于抵达皇城脚下后,好容易稍稍活跃些的军队气氛又变得肃穆凝重起来。

他,皇城二十万卫戍兵倾巢而出,四个城门前设立重兵把守。

别是一只鸟,就是苍蝇都飞出来。

宗洛的记忆里,哪怕是上辈子,也没有这样的阵仗。

毕竟那儿,他皇城脚下徘徊一段时,都还能接到薛御史的秘密传信,至于这样全城戒/严。

与此同时,他心里的担忧也越发严重。

若是和上辈子相同,渊帝突发急病,那如今父皇应还昏『迷』未醒。

而六皇子谋反,定然心哪里走漏风声,叫薛御史知晓。卫戍军没有皇帝下令的情况下尽数出动。

然而,只要渊帝一日未醒,一日没有下令,卫戍兵也只能把守皇宫,保证陛下周全,法左右战局或者直接出手镇压叛『乱』。

这应也是渊帝心腹渊帝骤然昏『迷』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事。

可依旧是危险的。

没有人能够进入皇宫,甚至连御医也难以近身。更何况往常主持大局的裴谦雪也。若是再拖延......渊帝病情堪设想。

行至皇城门口,宗洛示意穆元龙让玄骑停下。

他则同虞北洲一起,周身戒备着,接近主城门。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城门之上,卫戍军大统领段君昊跪地来迎。

然而,他却拒绝玄骑进入皇城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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