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先回了一趟宿问宗。
重新整修的宗门依旧比不上昆仑宗气派, 却也不像前那样破烂，一眼看去有点剑宗的样子。柴爷还在扫地，见云晚回门, 看了一眼, 接着继续低头扫地。
一路行至内殿，正在记漳李玄明对着出现在门前的云晚和谢听云一愣：“晚晚？阿云？”
阿云这个称呼让谢听云不满, “我们不熟。”
李玄游毫不在乎他的冷漠, 把桌上的一袋灵石丢来，“这是这月的月钱, 好万呢, 我们这里面你多。”
谢听云眸光闪了闪，有些心动，但是未接，“不用, 留给晚晚。”
云晚颇为意外，歪了下头：“你不要？”
谢听云道：“还你的。”
云晚噗嗤一下子笑了。
本来为谢听云那句还钱是笑, 她也压根没指望能从穷苦剑修的袋里捞钱，好家伙，竟然到做到, 真要还钱。
她拿起袋子掂拎，很沉，还是上品。
云晚故意在谢听云面前晃了晃，动作充满诱『惑』：“确定不要？”
他偏开头：“我出去走走。”罢双手背后，高挺修的身影很快融入在夜『色』里。
云晚也没有强求，收好灵石入座：“门内近来可好？”
李玄明把厚重的本子推到她面前：“和前一样，不秦姑娘前两又给我们投了一笔，这是近来的账, 你看一下。”
云晚大体翻了页。
上面每一笔进出清晰，不云晚今回来不是看漳，双手合上账本：“我今去了一趟湘水渊，看到有人打着我们的门号开设赌场，这事你知道吗？”
李玄明从没听消息，愕然半晌，“没啊？琉璃镜上也没这消息，你听谁的？”
“那二亲的。”云晚有些烦躁，“那你有空跑一趟宝丹门，让他们帮忙查一下，我猜测背地里不这一家。开赌场还好，要是再做点别的我们麻烦了。”
半妖本恶远扬，若他人借着惊羽门的头做些丧尽良的事，再让他们背锅，那还真不清，所必须在事态没有扩大之前抓住幕后黑手。
“行，我待会去，不我们人手确实有点少。”李玄明叹了气，“门内事务我和玄游，我招茹人吧，人家还嫌弃我们庙不肯来。”
云晚：“这个我回头想办法，你先处理赌场这事。”
交代完事，云晚和谢听云重回昆仑宗。
一路上她怎么想不通到底是谁打着惊羽门的幌子开赌场，若是眼红她的宗门，早该故意搞事满世界宣扬了，不可能在背地里偷偷进行；那是交易见不得光，害怕被旁人发现，假借惊羽门之行事，这样一来，算被拆穿也能顺理成章推到他们头上，毕竟惊羽门是半妖，是合适的背锅侠。
云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哎。”她撞了撞身旁默然不语的谢听云，“明我们去黑市转转，不定有线索。”
谢听云睫轻压，很快收回视线，“你做得火，想必已经打草惊蛇。”
的也是。
那群人学狡兔三窟，他们闹这么大估计早跑没影了。
云晚撇撇嘴，一下子又拿不准主意，直到耳畔传来谢听云的嗓音：“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担心阿黄他们。”
他慢条斯理：“今日那个二除了赌还有狎『妓』，这『妓』是打哪来的？若是妖还好，怕里面被关着被迫害的良家『妇』女。看他们这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你当真为昆仑宗和其他大门大派不知道？”
云晚若有所。
他们之所听不到动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事态，暂时没有引起风波；第二种，事态大，防止造成影响，所消息被暂时压了下去。
如若是后，那么明各大宗门已经暗中盯上了惊羽门。
谢听云继续道：“半妖是修道的眼中钉，肉中刺，算有人愿意和你做生意，不代表不想半妖死，明白吗？”
听他这样，云晚属实慌张了起来。
惊羽门现在属实招摇，算有宝丹门，也不代表没人不敢伤他们。
“那怎么办？我要不要先让他们在家里待着？”躲在宿问宗多多少少可规避伤害。
他的眉峰很轻地扬起：“可。但你要怎么和宝丹门交代，还有那些没处理完的单子怎么办”
云晚哑然。
她是可让阿黄他们待在家里，怕宝丹门不同意，到时候闹起来麻烦的还是宿问宗。
谢听云曲起手指在她额头轻触，眉眼柔和许多，“莫慌，回头我让薄昭派人暗中保护，顺便让他们查一下赌场来路。”他，“算算日子也该到换骨的时候了，当下你更应该在意这个，其余的无须『操』心。”
云晚愕然地看向他。
立阴影之中的谢听云清姿灼灼，比往日更添皎皎，云晚一瞬间觉得，眼前的男人高大可靠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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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肩回到玉徽院，左脚跨入门槛，见柳渺渺急匆匆跑来。
她冷漠地扫了眼旁边的谢听云，假装没看到他，自然牵起云晚的手：“你这两跑哪里去啦？一不吭，连个纸条不留。”语气是抱怨的，每个字却充满关心。
云晚心里头暖烘烘的，反握住柳渺渺的手：“去下城赏灯，不心晚了，下次不会了。”
柳渺渺快速的原谅了她，又问：“护心丹每日在喝吧？”
云晚乖巧点头。
她很听师父的话，每一颗，从不落下。
“那好，师父准备明日为你换骨。”她攥紧云晚的手，“你今晚好好休息，听换骨很疼的。”
云晚又点零头。
清风苑在不远处，她微微驻足，冲后面的谢听云摆摆手，跟着柳渺渺进入院内。
翌日。
嫦曦和白珠出现在清风苑。
云晚和嫦曦接触一面，还是入门之前。
嫦曦一袭月白衫，打扮得较为素雅，行走蕙路之中，身姿被绀碧芳草衬得愈发清丽。
四人一同出现在玉徽前殿，谢听云和琉尘在上座。
“嫦曦叩见疏玉尊上。”她礼仪得体，当看到旁边的谢听云时神『色』一恍，未叫人，平静起身。
谢听云轻轻摩挲着茶杯上的烟『色』青纹，袖下的指骨清晰分明，因用力，指甲而微微泛着红。他不表『露』神，气势却向嫦曦压去，女子那张精致脆弱的面庞顿时苍白两分。
“这是我徒，晚晚。”琉尘即使开打断这诡异的氛围，“想请你给她进行换骨。”
嫦曦的换骨术炉火纯青，还拥有世间秘宝血菩提，由她为云晚换骨合适不。
柳渺渺对此仍有微词：“太初院那么多人，干嘛非要叫她们来。师父，我不放心。”
一听此话，白珠动怒：“要不是师父命我们来，我们还不想来呢！”
眼瞧着两人又要争吵，嫦曦拉住白珠，柔劝阻：“白珠，莫要在尊上面前胡闹。”
她咬唇瞪着柳渺渺，在嫦曦的阻拦下得作罢。
嫦曦清浅地笑了笑：“师妹，太初院下月是医师考核，师父们近日在闭关出题，林师兄倒是可来，但他的换骨术没有我的娴熟。你也知道换骨之法九死一生，稍有差池，『性』命不保。”
她得有理有据，柳渺渺无从辩驳。
虽然讨厌嫦曦，但是也清楚这昆山之中有嫦曦的换骨术为精湛。
见柳渺渺没再开，嫦曦有礼一颔首：“那么我们在哪里进行换骨？”
“去清风苑吧。”
嫦曦轻抬眼睫看柳渺渺。
她不不愿地在前面领路。
回到寝房，柳渺渺未离开，双手环胸极为冷冽地盯着二人。
嫦曦好脾气地劝：“师妹，在我医治时，不允许外人留下的。”
柳渺渺面无表：“我又不是外人。”
白珠越看越生气，忍无可忍地跳出来指责：“柳渺渺，你会影响到我们！”
“我不话。”柳渺渺靠墙而站，“你们当我是墙。”
白珠咬牙切齿：“柳渺渺你成心的是吧？你信不信……”
“白珠。”嫦曦的语气较为温和，眼角却酝着三分冷意，轻轻一抬眸，便让白珠不敢吱。
嫦曦，“柳师妹若想留下留下，不要出打扰到我们好。”
她净完手，又看向云晚：“劳烦晚晚姑娘把衣裳解开。”
云晚褪去外衫，又脱下衣，还剩一件肚兜时犹豫一瞬：“全部？”
她点头。
云晚被这么多人看着，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先是单手解开肚兜，一然后手挡在胸前，慢腾腾趴在了床上。
“这个含着。”
那是一株『药』草，有镇静止痛的功效，同时也可舒缓紧张。
万事准备齐全之后，嫦曦掌心朝上，一条形状如花藤的红『色虫自袖钻出，缓缓爬向云晚脊背，后竟顺着『毛』孔钻入到皮层。
柳渺渺心中一紧，当即出：“这是什么？”
“血菩提。”嫦曦耐心解释，“它会护住心脉，防止邪祟入体。”
血菩提是万年生出一株的神草，既是『药』，也是宝器。
它的藤蔓会紧紧缠护住奇经八脉，避免病在医治程中经脉断裂而亡，不断分泌的『液』体同时也会麻痹痛觉。
柳渺渺曾经听血菩提，但是从未见。
她警惕地注意着嫦曦的一举一动，怕嫦曦在换骨途中做手脚。
云晚全程无知无觉，看到银针闪烁，术法充盈。为她进行换骨的嫦曦眉眼专注，见此，旁边的柳渺渺也没有吱，一时间房内剩漫的寂静。
忽而，嫦曦的眸光闪了闪，幽邃的目光缓缓落在云晚脸上。
那双幽的视线令云晚心头一紧，总觉得嫦曦知道了什么。
“白珠，回去新拿一套针。”
白珠顺从退下。
云晚睫羽轻颤，也对着柳渺渺：“师姐，我好渴，想吃桃子~”
柳渺渺拧眉：“现在能吃？”
云晚软绵绵撒娇：“你先去摘来，等你回来我刚巧结束。”
柳渺渺不放心地看了眼嫦曦，架不住云晚眼神哀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寝房。
两人一走，青萝帐内更加安静。
嫦曦没有客套，简明扼要：“你的体内有千丝媚。”
嫦曦是医，怎会不知千丝媚为何物。
无术可解，无『药』可医，每月得强行交欢，虽此毒不足致命，身中此毒却痛不欲生。
云晚没有否认。
嫦曦低眉，“现在有一法子可解，看你同不同意。”
云晚眼底划一道愕然。
嫦曦：“我可命血菩提将萦绕在你血脉中的千丝媚蚕食而尽，不这样一来，血菩提不能继续护你命脉，程漫，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千丝媚是活在血脉之中的毒物。
要想把它蚕食干净，血菩提必须要经奇经八脉，五脏六腑。这么久来，千丝媚早与她的血肉融合，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痛苦难熬的程。
云晚犹疑一瞬：“那……要是不除的话？”
嫦曦勾了勾唇，眼中意味不言而喻，“不除的话……你原先怎么做，日后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