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没有理会,而是定定的看着公交车的驾驶位。
驾驶位上此刻是空的,上次坐在驾驶位上的那具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这个驾驶位,哪怕是在满载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主动上前乘坐。
因为这个座位不是给乘客准备的,是给司机准备的。
看着苏远毫无顾忌的行为,车上的其他驭鬼者也是在暗自心惊。
毕竟此刻公交车上的座位还是有挺多空着的,而苏远不选择座位,竟然直接选择了驾驶的位置,这摆明了不是为了延缓厉鬼复苏上车的,而是另有目的。
可这样的一个人物,所参与的事情,必然极为凶险,搞不好死人是分分钟的事情,一时间在车上的驭鬼者都意识到了事情的凶险。
然而问题却是在于哪怕是知道接下来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打又打不过,而下车又不行,要不是为了解决厉鬼复苏的问题,谁会愿意上这辆充满了凶险的公交车呢?
一时间,车上的驭鬼者开始祈祷,事情不要朝着最糟糕的一面去发展。
然而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想法,这辆灵异公交车很快就启动了,然后继续前进,最后凭空消失在了新海市的街道上。
公交车其实在每一站能够停留的时间都不长,而且行动和轨迹都飘忽不定,哪怕是出现在了新海市,也很难察觉到。
但是红姐竟然能够准确的知道公交车会在何时出现,并且在自己一出来后就能够让公交车进入新海市......
显然这个民国时期的老女人掌控了公交车的某些秘密,或许是知道灵异公交车的路线图,哪怕灵异公交车没有人驾驶,它也会按照某个轨迹运作下去。
看了一眼窗外景色的变化,苏远知道此刻公交车已经脱离了现实中,随后走到了驾驶的位置,直接撕开了驾驶位的座椅。
整个驾驶位的座椅包裹着柔软的垫子,然而在撕开之后,座椅之中居然隐藏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比较肥胖,身上都是肉,此刻镶嵌在座椅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肉垫。
这便是这辆灵异公交车的隐秘所在,真正控制这辆车的是这只藏在座椅下的鬼,所谓的公交车司机,其实是和这只鬼建立联系,然后通过鬼操控公交车。
用灵异对抗灵异,强行驾驭公交车其实也不是不行,但那只是用强硬的手段勉强控制了公交车的一部分,并不代表着驾驶的资格,一直强硬的驾驶,会遭受到公交车的袭击。
虽然苏远不怕,但是也懒得去处理麻烦上身。
毕竟这可是能够让民国的那些人都为之忌惮的东西。
没有丝毫的犹豫,苏远直接伸出手,放到了尸体的面前,顿时间,便看到那句原本一动不动的肥胖尸体突然张开了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等再度松开口的时候,手掌上却是已经少了一块肉,上面还有一排整整齐齐的齿痕。
看到这一幕,苏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
连自己现在的这副厉鬼躯体,公交车上的这只鬼也能够咬穿吗?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那口牙齿,原本属于俊雄的那口鬼牙,如今正在自己的嘴里,要是自己吃了公交车上的这只鬼,会发生什么事呢?
自己变成人形公交车?
想着以后自己身后背着一群鬼像叠罗汉一样到处穿梭在灵异和现实的交界地带,苏远不由得一阵恶寒。
想想还是放弃了这种行为。
灵异公交车一直如此穿梭着运输厉鬼,必然是有其存在的用意,自己还是不要去打破这种规律了。
随后将坐垫放回去,苏远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感觉自己和这辆灵异公交车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不明道不清的联系,似乎已经和这辆车融为了一体,哪怕不需要有人教,就已经知道了怎么驾驶这辆车了,好像周围有一个人在不断的指点你,教你。
而这种行为,苏远也没有丝毫的遮掩,并不在乎是否会被公交车的其他人知道。
先不他们能不能够在这次的乘车中苟活下来,就算是可以,被知道了公交车的驾驶方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知道了办法,也没有用,因为他们现在连厉鬼复苏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哪怕是建立了联系也不能降低操作公交车的难度,能否顺利的控制车辆关键还是在于自身的灵异够不够份量。
而够分量的人,有哪里需要靠公交车来延缓厉鬼复苏。
就这样,做好了一切之后,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公交车的一个站点到了。
这又是陌生的一个站点,是以前苏远没有来过的。
车窗外一片昏暗,周围是看不到尽头的荒野,荒野上满是枯黄的杂草,而站台就设在这片荒野上的泥土路上。
“没有特别的凶险出现。”
苏远瞥了一眼,他没有太留意这个站点。
但是灵异公交车还是在这一个站点打开了车门,不过这一次打开的却是下车门,这意味着公交车上有厉鬼需要在这一站下车,这对那些公交车上的驭鬼者而言是一件好事。
果然。
有一只鬼动身下车了。
那厉鬼浑身穿着破破烂烂的,但是身体却有些臃肿,而且头上还戴着一顶野草编织而成的破烂草帽,像是一个老农一般。
鬼下了车,脚步没有停,朝着那看不到尽头的荒野走去,然后矗立在荒野之中一动不动。
很快。
公交车又发动了,再次启程。
当苏远再次回头看向荒野之中的那厉鬼时,厉鬼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是红姐似乎认识这片荒野,她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怎么?你知道那是哪里?”
“一个朋友葬身的地方。”
红姐澹澹的道,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也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就好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晒着太阳看着周围的场景那样,目光所及全是回以,脑中所想都是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