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陆临海的九江平原有一望无际的稻子,金黄色的。
风一吹,就有麦香在平原上飘散。
这里是大宋的粮仓,一年四季,都有人再这里种植,收割,有一部分是通过通运运往北方。
还有一大部分被运输到停靠在九江港口的大船上,沿海路运往杭州和密州等地。
大海南部最大的海军港口便在这里。
南海海军总兵力达2万人,自李宝灭三佛齐后,其余岛国无不闻风丧胆。
飘扬着大宋海军旗帜的战舰在海南往来,威慑诸国的同时,也暴涨大宋皇族南迁的顺利。
崇国公赵谌便被调派到了这里。
这里本算是越国的地界,不过越国基本没有主权,除了治理权外,其余全部属于大宋。
这一日,崇国公赵谌带着一个都的水军营去九江军港北边三十里的县城里喝酒吃肉。
这县城名为南望县,是海军军港建立后,开通运输线,自然形成的。
规模不大,而且非常简陋。
不过,因为海军偶尔会到这里来喝酒,所以南望县发展得非常快。
大宋军队喝酒并不是什么禁令,军中也有酒,不过,这些人会经常到北边品尝当地人用甘蔗酿的一种酒。
赵谌带了人,到南望县最大的一个酒楼里,大约百来人,将整个酒店都坐满了。
众人喝得正香,外面忽然跑进来两人。
这两人都穿着越国基层吏的制服,显然是本地的巡逻官差。
“大事不妙了,军爷,有人谋反!有人谋反!”
赵谌一听,一只手立刻取过来一柄修长的斩马刀,正色道:“你休要胡,子光辉之下,谁敢谋反!”
“不敢胡!谋反者此刻便在外面!”
赵谌眉头一皱,肃然道:“儿郎们,随我出去看看!”
完,这一百海军将是便跟着赵谌出了酒店。
果然,在不远处的街口,就有人两百多人聚众在一起,打砸街两边的商铺,行人无不退避。
“大胆,光化日之下,竟敢蔑视王法!”
赵谌怒吼一声,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正是一个男子开始长大的年龄,气血非常旺盛。
他拔出刀:“儿郎们,随我平乱!”
众人一齐高呼。
“叛乱”的头子是一个叫张春迎的汉人,他在三十年前就到南大陆谋生,在当今有势力,越国建立后,就归附赵子崧了。
那张春迎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斧头,面目凶煞。
按照大宋律法,平民是不许持刀斧的,显然,张春迎是违了法。
更何况,他现在当街在打砸。
不过,这里此时是三不管地带。
当然,只限于此时。
这里有很明显的潮汐特征,在麦子收割前,商队或朝廷的官方运输队到之前,有一段空窗期是留给土匪们的。
就是这个时期。
一旦麦子成熟了,商队要经过此处正常歇脚,在治安上会非常严格。
张春迎这种汉人土匪活了大半辈子,也是有一些人生智慧了,那种时候,当然会老实一点。
但尚未到那种时候,而且这一次的行动,是赵子崧在背后支持的。
能多抢一点就多强一点。
在张春迎看来,这些个商贩,每年从北边的商队那里赚那么多钱,贡献一些给他是应该的。
当然,他收的保护费,有七成是要给赵子崧的。
为了给赵谌刷功劳,赵子崧狠下心把张春迎给卖了。
张春迎可不知道海军今会到这里来喝酒,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放肆。
现在,当张春迎看见赵谌带的百来号海军士兵突然出现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张春迎连忙道:“这位军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来日必有重谢送到府上。”
“贼人还想贿赂大宋海军,该死!”
“军爷!这是误会,我们是得到了越……”
他话未完,海军已经冲上来,每一个人都拔出刀子,砍杀起来。
张春迎的话瞬间淹没在人群的嘶吼和打斗声郑
周围的平头百姓们自然是有多远撤多远。
和大宋海军正面冲击,这些土匪是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的。
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
赵谌并不罢休,尤其是不能让张春迎活着。
在张春迎逃到城外几里的地方,被在后面追赶的赵谌一枪打中,倒在地上痛吟。
“军爷,我是越王的……”
赵谌不给他话的机会,一刀砍过去,将张春迎的头砍下来了,鲜血也随之飞溅。
张春迎的脑袋滚到地上,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
他仿佛在问:怎么我突然就死了呢?
而赵谌,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福
这是一种踩踏在别人尸骨上往上爬的快感,他的眼中多出了一些狠厉,刚才出手杀张春迎的时候,毫不犹豫。
很快,南望县的县官就把此事上报给越国的当权者。
连夜,赵子崧就写了一封奏疏,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东京城。
原本只是一场土匪收保护费的事情,被越国棺盖定论为造反。
造反不是事,虽然规模不大,且被平息下来,但性质严重。
在这个案件中,赵子崧还子虚乌有给反叛者张春迎杜撰了一句口号:推翻暴政,归返太平。
在汇报过程的时候,赵子崧则如是:崇国公英勇无双,杀敌两千有余,叛贼闻风丧胆,不能敌,贼首伏案,为崇国公所杀。
这事在半个月后,传到东京城,引起了朝堂的高度重视。
不过好在规模不大,也被平息下去了。
而政事堂却拿着这件事,开始对赵谌大吹特吹起来。
终于在三后,皇帝遣了唐恪南下,去南大陆巡查,顺道代表皇帝慰问海南海军。
唐恪一路南下到交州,又到越国。
越国举国上下来迎接子特使,朝廷宰相。
不仅仅赵子崧带着所有人来迎接了,连赵谌也带着自己的人,到北边亲自迎接。
“见过唐相公。”赵谌对唐恪行礼道。
“使不得使不得,崇国公言重了,某担当不起!”
赵谌道:“唐相公为大宋日理万机,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唐相公若是担不起,还有谁担得起。”
唐恪一听,高忻合不拢嘴。
赵谌继续按照赵昚告诉他的那一套表演:“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崇国公的老师是石学士,某不敢僭越。”
“愿闻相公传治国之道。”
唐恪见赵谌作揖,态度异常恭敬,心中不由得大惊,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崇国公变化如此之大。
之前徐处仁还想着建议皇帝立赵谌为储,而唐恪其实心中不太支持赵谌,但现在这么一看,这个崇国公,是个可造之材,不定真的能担当得起未来大宋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