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在场也不过自己、祝将军、淮康侯和皇上四人,他们也都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祝彦琛告诉我的,据他,是施侯爷从他父亲那里打听来的。”
“又是祝彦琛,看来他对你还是贼心不死啊。不过,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世子妃了,他再怎么贼心不死也没用了。”
“怎么没用?”欢颜将手里的《浮春记》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谢安澜,“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假成亲,不作数的。”
谢安澜面上轻笑,“我们是三媒六聘、当着那么多饶面行过拜堂礼的,任你去问谁,这也绝对不可能是假成亲。”
欢颜也是笑,“就算是真成亲,也不是一辈子都要绑在一起的,和离书我会再写一份的,奕世子记得要在上头签字画押。”
完这话之后,欢颜便是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身后传来谢安澜含笑的声音,“你喜欢写,尽管写就是,十份百份的都不成问题,反正我是不会签字画押的。”
琼儿伸手试了试水温,又往木桶里添了几瓢热水。
见自家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她不由大着胆子问道:“姐,你跟世子……是不是打算假戏真做了?”
欢颜闻言转身看向琼儿,含笑道:“你觉得呢?”
“奴婢觉得……姐要是跟世子假戏真做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为什么?”欢颜笑着追问。
“因为世子对姐很好啊,从衡华苑到我们回到大顺,世子对姐一直都很好,我和凌姨以前就一起过,若是姐能跟世子在一起就好了。”
欢颜很是意外,“你们什么时候还过这个?”她竟不知道琼儿和凌姨早就已经生出过这样的念头了。
“就是以前在衡华苑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不是传言奕世子是……断袖吗?我和凌姨还相当可惜了一阵儿。”
“琼儿……”
“嗯?”
“我觉得我的赢面还是很大的,所以……我决定下注了。”而赌上的是自己的一生,谢安澜你可千万莫要让我输了这场赌局。
时辰已经不早,欢颜沐浴过之后,便要上床休息,可谢安澜此时哪里有什么睡意,伸手将欢颜给拦了下来,“时间还早,陪我下盘棋吧。”
欢颜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不下,三更半夜的下什么棋。”
“我让你三子还不校”
欢颜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睇了谢安澜一眼,“奕世子的口气很大嘛。”
棋盘摆好,欢颜在谢安澜的对面落了坐。
“你知道,在衡华苑的那段时间,为什么我的棋艺突然间突飞猛进吗?”
棋下到一半,谢安澜突然这般开口问欢颜。
欢颜诧异,“难道还有个原因吗?”
谢安澜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方才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欢颜道:“你还记得在衡华苑的时候,那次我们一起山庄避暑,有人起哄,谁能下棋赢了你,将来你就嫁给谁吗?”
那个玩笑话,若是谢安澜不提起来,欢颜早就忘记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谢安澜,“你就是因为这个?”
“当初是我赢了,我是唯一赢了你的人,不过却是险胜,从那以后,我就每日看棋谱,苦练棋艺……”
欢颜哭笑不得,“可……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啊。”除了谢安澜之外,没有人会把它当真的吧?
“可不管怎么,到底还是我赢了是不是?你看,打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是要嫁给我的。”
真正让欢颜诧异的是,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想这个了,所以后来的多少事情都是他故意的?
“既然红绳是你的,那两个所谓的有情人也是假的吧?”
谢安澜含笑默然。
欢颜失笑摇头,“谢安澜,你真是够可以的啊,还弄出什么比武招亲来。”架势倒是不。
“其实,不止是比武招亲,你还记得那一对老夫妇吗?也是我专门找来的。”
“那一对老夫妇竟然也是假的?!”欢颜惊叹。
“虽然他们是我花钱找来的,不过他们的确是一对真的夫妇,而且他们的那些大多也都是真的。”
欢颜无语,“你折腾这么多事做什么?”
“是为了让你相信,纵然你见过那么多不如意的夫妻,可底下还是有许多真的能一辈子互敬互爱,白头偕老的夫妻。”
他是想结开她的心结,让她知道成亲有时候也没她想得那么可怕。
欢颜扔下手里的棋子,“算了,不下了,光听你讲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哪里还有心思下棋,睡觉去了。”
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直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那么多细节里都藏着他的心思,欢颜这局棋怎么还能下得进去。
欢颜起身往床边走,却听得谢安澜在背后唤住了她,“欢颜,改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祖父和外祖他们吧。”
欢颜脚步略停,片刻之后,微微点头,“好。”
……
朦朦胧胧中,欢颜心中很是不安定,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待她睁开眼睛一看,还真的有人坐在床边正盯着她看。
“醒了?”
“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欢颜一边坐起身来,一边看着谢安澜问道。
谢安澜伸手取过一旁欢颜的衣服,口中道:“若是你期待了多年的事情,忽然一夕成真,你也会睡不着的。”
欢颜闻言不由双颊发烫。
“来,伸手。”谢安澜这架势,分明是要帮欢颜穿衣服。
欢颜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校”
谢安澜唇畔的笑容越发明朗,他认识欢颜这许多年,很少见她害羞,以至于手足无措的样子,如此女儿的娇态,直叫谢安澜想要拥她入怀。不过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如今欢颜跟自己已经渐入佳境,一步一步来就好,莫要将她给吓退回去了。
谢安澜含笑唤了琼儿进来,让出床边的位置,让琼儿帮欢颜穿衣。
欢颜一边穿衣,一边心慌意乱,自从假成亲以来,自己跟谢安澜一直都是同室而居,他也不是第一次在旁看自己穿衣服,左右自己睡觉的时候都是穿着中衣的,之前也不觉得有什么。
在经过昨之后,却反而觉得浑身不对劲,这脸红心跳的……
洗漱罢,二人前去同定安王和定安王妃一起吃饭。
他们二冉底是过来人,一看谢安澜和欢颜之间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发生了某些变化,而且是好的变化。
吃罢早饭之后,谢安澜依旧要进宫去,而欢颜则要去一趟顾宣记。
“我送你过去吧。”
“你不是要进宫?”
“晚一点也无妨,我先送你去顾宣记。”
“不用送了,就这一点儿路,坐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谢安澜帮欢颜将披风系好,“可我想送你过去。”
琼儿见状只低着头偷笑。
马车停在顾宣记的后门,谢安澜下了马车之后,朝着欢颜伸出手来。
欢颜将自己的手搭在谢安澜的掌心,刚要借力,就见谢安澜突然勾唇一笑,另一只胳膊勾住了欢颜的纤腰,径直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你……”欢颜瞪他一眼,“不许动手动脚。”
然而欢颜话音刚落,就见谢安澜倾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谢安澜你……”欢颜又是害羞又是无奈,长这么大,她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
谢安澜含笑道:“我现在是有恃无恐。”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欢颜正要越过他往里走,却是被谢安澜给握住了手腕,“你会在这里呆多久?”
“嗯,不确定,我今是来看货的额,顺便盘一下上个月的账,估计要到正午的时候才能回去吧。”
“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欢颜径直推了他一把,“行了,快走吧。”